在席慕容的作品中,题材广泛,用语浅白,感情细腻浓厚。对景物和人物的描绘十分精美,常运用重复句型,使她的文章呈现出舒缓的节奏和田园情调。她的文章多以人物作中心,在浅显的字里行间,很容易看出作者的真诚。她的作品蕴含着东方古老哲学,带有宗教色彩,透露出一种人生无常的苍凉感。她多以爱情、人生、青春、乡愁为主题,写得极美,淡雅剔透,抒情灵动,饱含着对生命的思考和热爱。这里是的小编为您带来的席慕容的散文优秀4篇,在大家参照的同时,也可以分享一下给您最好的朋友。
――题记
星星说:“虽然我们很小,光芒微弱不起眼,但抬头瞅瞅我们吧!看看我们散落在夜空的模样,迷恋上我们微笑的闪烁,心里自会漾开一片淡淡的舒心的静意。”蒲公英说:“我没有斑斓的彩色,没有人细心地看护我,没有人轻轻地抚摸我。我像猫咪喜欢的毛线球,却又不如那般结实,一吹就散。但我知道,总有一天有一只小手会捧起我,温柔地吹拂我的脸庞,一脸的新奇与疼爱。”雨滴说:“总有人哭丧着并扬着泪痕斑斑的脸对我们抱怨,说他不喜欢雨天,总有人匆匆奔走来回,为的只是快快地逃开我们。但我知道,沙漠中的那一抹绿色视我们为甘露,农民伯伯对我们更是热爱有加,总还是有人疼惜我们,会有暖暖的笑容为我们在心中荡开。”
接受自己,比认识自身的弱点更重要。
席慕容的学生时代是接近于黑色的,因为她的弱项科目――数学,她始终念念不忘却无计可施。每次数学考试都是班级垫底的她,在一次次尝试和失败之后,彻底失去了信心。可她的老师没有放弃,一面帮她辅导,一面鼓励她发挥自己的强项一语文。虽一路颠簸不已,却也登上了生活的山峰。放眼望去,席慕容的诗淡然、清新又不失高雅,时而带着些许忧郁的气息,时而又有淡淡的欣喜,一笔一画勾勒着柔软的心底,一字一句摸索着内心的情意。她接受了自己,微笑着面对生活,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所在。
接受自己,比抱怨自身的不幸更有价值。
海伦・凯勒幽闭在聋哑的黑暗中,她的世界原本只有无边的寂寞,可她独特的生命个体以勇敢的方式震撼了世界。从早年的懵懂无知、自暴自弃到与安妮・苏立文浓浓的师生情谊,再到难以忘怀的学院生活,这其中包含了多少辛酸苦楚。她那朴实无华的文字使我们领略到内心的坚毅,她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更是把爱散播给所有不幸的人,带给他们光明和希望。
一只蝴蝶是一朵花的轮回。虽然我只是一只浅黄的飞蛾,也同样经历了脱茧的痛苦与挣扎,也依然有那动人的一瞬,依然会在阳光下用并不轻盈的舞步跳出心中的自豪,歌颂美丽的世界。
一只天鹅是一个湖畔的风景。也许我只是一只扑腾着翅膀的小鸟,洁白柔顺的羽毛和高雅的姿态只是我的一个太过遥远的梦想,雨打芭蕉,带来一些天荒地老的忧伤,但我的快乐依然在流淌,我在低空尽情地放逐自己的翅膀。
忆起一则古老的谜语:
克利斯朵生出了耶稣基督
耶稣基督生出了整个世界
那么克利斯朵当时立足于何处?
正是他造就了世界,而世界是否存在很多角落,允许所有人栖息呢?
那么,晴天,就耕耘吧,对着自己的土地,勤勤恳恳地工作;雨天,就回屋读书吧,不要因为无法去田里干活而闷闷不乐,因为即使去了,换回的也只有一身的泥浆。
关键词:席慕容 乡愁 寻找
诺瓦利斯说哲学是怀着永远的乡愁在寻找故乡。文学又何尝不是这样呢?而乡愁是从土地、从故乡、从“家”开始的。是人类共有的精神和心理需求,是在现实处境和认同危机中寻求灵魂的安身之所。乡愁没有国度、民族和种族的界限。而汉文学里,这种乡愁情节似乎显得浓烈和纯粹些。始于《诗经》,还乡及还乡不得的乡愁就是中国传统文学的一个重要内容,也成为了中国文学的一大母题。在众多的文学文本里,有一个人,却以女性独有的温婉细腻的笔触和浪漫豪放的想象力诠释着她生命里的乡愁世界。她,就是席慕蓉。但无论她的诗歌还是散文,都明晰地给我们展现了她生命里的二维故乡:地理层面上的故乡及精神层面的故乡。
一、故乡的诗意向往
席慕蓉祖籍内蒙察哈尔盟明安旗,出生在四川,在香港度过快乐的童年时光,成长在台湾。她从小受到外婆与父辈的深刻影响。外婆曾经无数次地给她讲过故乡有一条希喇穆伦河,外婆和母亲都是诞生在这条河边。外婆曾经是高贵而又能骑善射的公主。在她的潜意识里,对外婆有一种崇拜之情。这种崇拜,促成了她身份的自我认同,将自己的经历与那片广阔的草原和那条生育哺育了父辈的希喇穆伦河紧紧联系起来。
因为没有生在草原,长在草原,所以,草原、故乡对于她来说一直是一种遥远的期待与守候。随着岁月的滚滚流逝,越来越浓烈厚重的故乡情结和渗入生命的蒙古族文化在她的血液里沉淀了下来。在众多的作品里,都包含着对故乡的思念之情,甚至在作品的背景色上都能看到她盛情描摹得故乡草原、大漠和孤烟。人物活动的环境,始终逃不出她幻想的那片草原。
草原风光一直是她与父辈畅谈的话题。外婆常给她讲述蒙古族民间的传说,那片神奇的土地和浩荡的希喇穆伦河也常在她的眼前飘过。《草原》上,她的故乡“冬季长而春季短暂,春季多风而冬日苦寒。到了夏季才是黄金季节,从五月到九月初,森林中,瀑布奔腾,草原上会开满了花朵。无边无际的茂草丛中野花蛊放。有猩红的小百合,浅蓝的野风信子,金黄的毛莨和紫色的喇叭花,还有樱草、飞燕草及细高的萝菲草,整块草原象一片织锦的花毯,带着清香无限,一直一直铺向天边”。《在那遥远的地方》,“河流的源头藏在一处人迹未至的原始森林里,那里有林海千里,鸟雀争鸣,瀑布奔腾。从那些孤高巨大的寒带林木之间,希喇穆伦河逐渐汇聚,盘旋回绕,逐渐变宽变阔流向那一望无际的草原。”《梦境》里,“原野无边无际,天与地之间只有一条微微起伏的地平线,有一棵孤独的树,长在漠野的正中,西落的斜阳把树影画得很长很长。”这些对故乡的诗意描写,无不倾注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全部情感。朴质跳动的文字里,流淌的是她对故乡深深的眷念和歌颂,仿佛这里就是她生命里的天堂,人世间所有的美都汇聚于此。一个对故乡没有特殊感情的人,不可能写出这样质朴却四季皆美生意盎然的文字。多年后,由她作词的《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引起了亿万中华儿子尤其是远方游子的心灵共鸣。这就是她心中永远的那首歌,那首无法唱尽的思念之歌。那份感动、感恩、无奈和祈求,全都融进朴实的字里行间。
然而,正如席慕蓉所言“在没去内蒙之前,我是一个模模糊糊的蒙古族人。”因此,所有对故乡的美好的描摹,都显得有些一厢情愿,只能是一种诗意的向往。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故乡,只存活在她一个人的世界里,别人无权踏入。
二、理想与现实的交错
由于身处动荡时代,她一生都随父母在四处奔波,逃避战乱。似乎所到之地都能算是她的故乡,又都不是她的故乡,仿佛成了一只没有着落的漂浮的蒲公英。那种焦躁不安的没有归宿的情感,正如她所言的“在每一个地方,我都只待一段时间,所以每到一处,我都是一个外来者,异乡客。刚把周围环境熟悉了,却又成了一个转学生。作为一个永远的转学生,我内心是很孤独的。”这种孤独感,更加重了她的失乡之痛与失根之痛,也增添了对原乡的思念和牵挂。
据她回忆,五岁之前,她都能说一口流利的蒙古族语,还能唱好多蒙古族歌。但后来的背井离乡,让她原先的一切都不再具有。在她现在看来那唯一能让她坚守的且能证实她蒙古族人身份的文化纽带,断裂了,且不留痕迹。对她而言,那是何等的残酷。但上苍对她是恩赐的,她成为了无数飘泊异乡游子中的幸运儿。1989年,席慕蓉如愿以偿地踏上了阔别四十多年的草原。那一刻,她双膝下跪,在如毯的草原上,用心嗅着折断的草叶,似享受,又似忏悔,像一下子进入了久远的梦境。她用她的方式完成了父辈的心愿,替他们回到了“根”所在的草原。然而,她在书里看到的永远矗立着的尼总管的总管府邸不见了——故园已成废墟,已是一处片瓦不存的沙地。幸运的是,家族世代祭祀的敖包还安然无恙。作者内心那份复杂的情感,如那条奔流不息的希喇穆伦河,喷涌而出。对原乡四十多年的思念,化作星空下空旷原野上一个人悲情失声的痛哭。
见到了萦绕在生命里的父亲的草原和母亲的河,她的生命似乎瞬间变得不再浪漫和充满想象,而是现实和深沉起来,内心长久保有的那份诗意的故乡突然被解构得支离破碎。时空的交错,已经消逝或淡化了祖先们的足迹,它们已经无处寻觅。父辈行走的脚步也已经销声匿迹。所以,在那首《追寻梦土》里,她这样写道:“这里是不是那最初最早的草原?/这里是不是?一样的繁星满天?/这里是不是/那少年在梦中骑着骏马?曾经/一再重回?一再呼唤过的家园?/如今我要到那里去寻觅/心灵深处/我父亲珍藏了一生的梦土/梦土上?是谁的歌声嘹亮?/在我父亲的梦土上啊/山河依旧?大地苍茫”。内心的无数叩问,表现了梦里草原与现实草原的虚实错位,是她把梦里的草原描摹得太好,还是现实的草原遭受破坏之重?在这种理想与现实的交错里,更加深刻地表达了作者内心的那份无法消逝的孤独与无所归依之感。他依据父辈们的口述和偶得的杂志构建起来的故乡,便这样轻易地遭受到了现实的无情摧残。这种寻而不得之痛,唯有席慕蓉独自承受。
三、永远行走在寻找家园的路上
现代社会,存在着严重的“疏离化”,且正在走向一种恶性循环。人们不仅与自然疏离,也与他人疏离,更与自己的内心直接疏离。这种疏离,是一种可怕的精神状态,它让越来越多的人们毫无安身立命之所。寻乡,亦是寻根。它已经成为当今生活在科技高度发达、物质条件极大丰富的人们排解精神空虚和寻求心灵归宿的有效途径。席慕蓉有幸成为了四十多年来第一个回到故乡的远方游子。她努力地用实际行动,让自己与自己的内心贴得很近,与草原文化贴得很近,与蒙古民族贴得很近。但一切的努力,似乎都无法还她一个真正的蒙古族人的身份,除了流淌的血液是蒙古族人的。她曾说“我觉得在我46岁踏上故土以前、这个世界没有给我一个正确的内蒙古,没有给我一个完整的、仔细的、正确的内蒙古高原的草原文化。我的意思是说,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我46年所缺少的正是这个届于我的故乡的生命现场,我缺席了46年、所以我现在加倍地想要补回来。”这种“补”,只是寻求一种心理的安慰罢了。于她而言,能够接受民族文化熏陶的年龄已经一去不返,那种文化的失落感,作为蒙古族的无归宿感,已经使她的生命的圆总是缺了一个口子。作者永远走不出的,是一种困境,如她在《困境》一文里所言,“支撑着自己的,也许就是游牧民族与生俱来的那一份渴望了罢。渴望能找到一个世界,不管是在画里、书里,还是在世人的心里,渴望能找到一块水草丰美的地方,一个原来应该还存在着的幽深华茂的世界。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仍然在这条长路上慢慢地摸索着。”于是,她竭尽全力地用自己的才华和作品为草原文化的宣扬和传承做着自己的贡献,也算是一种弥补。在她看来,草原没有亏欠她,反倒是她亏欠了草原太多。
按理说,她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故乡,心里的那份思念和牵挂就可以了却了。然而事实并非如释重负,愈加沉重起来。幸运又造就了她新的“不幸”:她身已回故土,心却依旧流浪。这种灵肉分离的境遇,让她成为了永远的“异乡人”,或者说是“边缘人”:在非蒙古民族群里,她总是坚守自己是蒙古族人;而在蒙古族群中,她又是一个脱离了草原文化,没有根基的不纯粹的族人。所以,她的找寻,不是地理概念上的故乡归宿,而是精神上的故乡归宿。所谓的故乡,已不仅仅局限在属于她个人的故乡,更是对人类心灵家园的探寻。正如鲁枢元教授所说:“身处工业时代却还在独自吟咏着田园和故乡的诗人,便不得不肩负起精神和心灵的重荷,漂泊四方、到处流浪,在无尽的流浪生涯中去苦苦寻觅那已经不再存在的故乡。这个时候的诗人不仅失望,而且已经濒临绝望。”但她并不是一个绝望的人,准确地说,她是一个无望的寻者,但寻者不应该是她唯一的身份。然而回家的路在何方,她也显得迷茫和彷徨,甚至忧伤。因此,她用她的诗歌和散文,为她自己,也为不但在地理上更在精神上背井离乡的人们提供了关于故乡的原型和期待。
明知道无望,却不懈努力,这于她而言,是何等的煎熬。然而她仍有不竭的动力。这动力的源泉来自哪里?我想,除了完成父辈多年的心愿外,她要做的,是弥补自己作为蒙古族的文化残缺。正如她所言:“在逐渐逼近的‘工业化’与‘现代化’的强大压力之下,几千年以来的古老传统,一直是生龙活虎般的游牧民族,终于不得不面临她自己的文化悬崖。”因此,他的寻找原乡之旅,不仅仅因触动而起,更深深受到游牧民族文化的吸引。寻找的过程已经从个人的乡愁转化为对文化的探寻。所以,她的寻找,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她曾经说过:“‘还乡’原来并不是旅程的终结,反而是一条探索的长路的起点,千种求知的欲望从此铺展开去,而对这个民族的梦想,成为心中永远无法填满的深渊”。由此看来,她便是这条路上永远的寻者。没有起点,没有终点,永远都身处找寻的过程。
参考文献:
出自席慕容《青春》。
席慕蓉生于1943年,女,蒙古族,全名穆伦·席连勃,生于重庆,祖籍察哈尔盟明安旗族。台湾知名画家、著名散文家、诗人,著有诗集《画诗》《七里香》《时光九篇》《无怨的青春》等,散文集《江山有诗》《有一首歌》,美术论著《雷色艺术异论》《心灵的探索》等。
《青春》是席慕蓉创作的现代诗歌。诗人独特地以书来比喻青春,写出了青春值得珍藏,也写出了青春的易逝,不易保存,表现了诗人对青春的无限依恋之情。
(来源:文章屋网 )
关键词:向往 惆怅 释然 草原情
席慕容是一位生活在台湾的“不会用母语来诉说”,但却是渴望草原容纳她,与她共同分享喜怒哀乐的“高原的孩子”,她的诗歌里面饱含着满满的故乡情,让读者看到了她对故乡的渴慕以及刻骨铭心的至爱,而于至爱中贯穿的则是她向往着草原的一颗纯粹的心,为草原而惆怅的情以及那在灵魂中与草原相爱的情怀。
一、“纯真”――向往之情
席慕容来自草原的大家族,因较早得随父母漂泊,与草原母亲未曾见面,却已离散。待其初长成时,“草原”二字如同幼年的她在心里无节奏地跳动,在她的脑海里来回无数的走,有着些许好奇亦或有些许向往。草原是草原人天生的情愫,无论是否遇见过、到达过,草原就如同我们身体中的另一个灵魂,在血液里呼喊,或许是在唤起草原人对于草原的本能意识,燃起心中被压抑的故乡情结,对席慕容来说更是如此,那么向往,那么迷恋。席慕容在台湾的寓所里进行油画创作时,眺望窗外远处的山景,就不由得心生起对故乡种种美好画面的幻象,她想象着涂染敕勒川的朦胧月色,草地上不倦奔腾的野马以及流进心扉与血管的黄河水。纯真的向往是她对草原无杂质的爱,是她对一草一木,一牛一马无限的欢喜。席慕容在《盐漂浮草》中表现出了一个天涯游子对于故乡的种种痴慕与向往:“总是在寻找着归属的位置/虽然/漂浮一直是我的名字 我依然渴望/一点点的牵连/一点点的默许/一块可以彼此靠近的土地……在这迎风的岩礁上/让我用爱来繁殖”诗中席慕容把自己放置于一个无所依靠,漂泊不定的位置上,表现了一位无法索取安慰而又不得倾诉的悲情可人的形象。席慕容虽然在台湾生活时有固定的居所,但正如她在诗歌中所说的一样,她一直在流浪漂浮,已经把它们当作习惯,台湾的寓所虽安置了她的身,但却无法使她的心得以安放其中,因而漂浮成为了席慕容的代名词,心也一直在寻找归属的方向,带着层层向往与倾慕。席慕容渴望着与故乡能有某种情节的联系或是某种联系的方式,“一点点”表现了她对故乡爱之深切,一毫米的关系或认同都让她心存满足。无论草原什么模样,她依旧向往,只因那是曾给予她灵魂的母亲。席慕容有着对故乡美好的幻想,那是她对于母亲爱的结晶。在《漂泊的湖》中表现了她与故乡所有的关系的幻想以及流露出的朝朝暮暮的向往:“抢家鸦 尽管/那里曾经有过多少难舍的爱/多少细细堆砌而成的我们/难舍的繁华 当你执意要做善变的河流/我就只能/成为那迁移无定的湖了 而我并没有忘记 每个月夜/我都在月光下记录着水文的痕迹/为的是好在千年以后/重回原处 等你”,这首诗是席慕容在经过罗布泊时引发感想而作,为曾经辉煌的楼兰古城而叹息,由而着眼于生命依旧不息的故乡,她把自己置身于故乡的画里,憧憬着自己是故乡的一部分,如果故乡有条多情的河,企图流向每个人的心里,那她甘愿在原处等水的归心。“重回原处 等你”表现了席慕容的心甘情愿,愿为故乡付出无休止的爱,而她能够这样爱的基础却只是在幻想的画里,向往在她心中洋溢,弥漫着浓浓的情。
二、“悲心”――惆怅之情
有人在介绍席慕容的家世时这样说:“这位蒙古草原贵族的后裔却从未到过养育她祖祖辈辈的那块土地,对于那片遥远古老的土地,她总是怀着一份古旧般的惆怅,一股浓烈的思乡情”在远离故土46年间,席慕容于草原的向往与渴慕愈来愈浓,而在她终于回到草原,回到她心中美好的天堂时,却发现劳苦思念的旅程并没有结束,转而又有开始一个新的漫漫苦旅,多几分惆怅,多几分难言的锥心。席慕容回到故土,已然感觉自己还原为一个蒙古人,而当面对草原族人时,却发现有着一堵无形之墙隔离了她与族人的心,心里怅惘甚满。如在《旁听生》中这样讲述自己回到草原后而走过的心程:“既没有学籍也没有课本/只能是个迟来的旁听生/只能在最边远的位置上静静张望/观看一丛飞燕草如何拙生于旷野/一群奔驰而过的野马如何/在我突然涌出的热泪里/影影绰绰地融入那夕暮中的霞光”,席慕容的童年与少年时期都不曾归入原乡,她缺少对于原乡山河,原乡一切的记忆,不曾纳入草原人的学籍,接触草原文化是她46年间的遗憾,46年后她虽迟来但却弥补了她搁置在心中的遗憾之情。当席慕容踏入原乡,看飞奔而驰的野马,她感激着原乡允许她接触身体的包容与度量,但却锥心地感到无法接触灵魂,也就是所谓得原乡的内里,是她曾用笔到达的地方。席慕容把自己喻为“旁听生”,表现了一种焦心悲痛却无奈的愁情。她只能痴痴的张望,看草原大致的物象,那飞燕草的拙生,野马的奔腾,终究是无法融入与他们的快乐。她感到无所适从,无法与原乡的一切分享悲与乐,心中的怅惘层层累积,忧伤着她与原乡一切有关的忧伤。此时她多么渴望对于原乡能从一名旁听生成为一名插班生。席慕容在《迟来的渴望》中描述自己无限盼望的心境:“此刻的我正踏足于克什克腾地界/一步之遥 就是母亲先祖的故土/原乡还在 美好如澄澈的天空上/那最后一抹粉紫金红的霞光/而我心疼痛 为不能进入/这片土地更深邃的内里/不能知晓与我有关的万物的奥秘/不能解释这汹涌的悲伤而落泪”,席慕容正是因为惆怅所以渴望,是一种心疼痛的渴望,这种疼痛并非是因为无法踏入克什克腾地界,而是她终能够走入这片土地却无法进入这片土地,这片土地更深邃的内里。她的眼神能够与澄澈的天空交汇,但不能使两颗纯澈的心交融,只有一抹霞光在装饰表面,她看到了故乡不息的万物,却又不能知晓它们的奥秘,她看过汹涌的浪潮,却又无法理解它们的悲伤。席慕容为这一切一切的不得深知而忧伤落泪,带着痛的愁与悲的望。
世上的惆怅有太多种,一种惆怅的结束转而是另一种悲的开始。席慕容在反复阅读草原史,一次次原乡之旅与无数次的思索之后,她完成了由表及里的美好愿望。而真正的了解草原后,她发觉现实中的草原不及她心里美好的那片故土,或者说她对于故土的想象超脱了现实,超乎了理智。席慕容回到蒙古高原后,发现眼前这一片土地不再是父亲口中那清香的草原,也没有母亲所描摹的浩荡的大河,呈现她眼前的只是一出悲剧,是美丽高原经孩子撕裂后逐渐成为荒漠的悲剧。她的心为这出悲剧而受伤滴泪,却不知如何拯救这颗易碎的心,不知如何让这出悲剧不再上演。席慕容为她的无知而惆怅,为她爱的草原而忧伤。在《悲歌二OO三》中她发出了这样的感叹:“要怎样才能让你相信 就在此刻/我用双手交给你的/不只是一把猎枪 还有/我们祖祖辈辈传延的/虔诚的信仰 要怎样才能让你相信/眼前是一场荒谬的灭绝与驱离/失去野兽失去驯鹿的山林/必然也会逐渐失去记忆”,席慕容这首诗的背景是真实发生在狩猎民族鄂温克人身上的故事,她发现森林完美的生存状态被猎人所破坏,自然之景无时无刻受到猎人们的威胁,在这种悲痛之下她发出了这样一种疑问“要怎样才能让你相信”,体现了她的无奈与哀怜,而这样感情的付出则只是为她内心坚守的信仰,她认为祖祖辈辈传递给猎人的不只是一把猎枪,更是原乡延续千年的信仰,保持人与自然合一的信仰。在高原之上上演着一场荒谬的灭绝与无情的剥离,而猎人们却没有意识到他们即将失去存有记忆的山林,席慕容因猎人而惆怅,因山林而感叹忧伤。她发出的疑问实际上是一种警醒,警醒人们狩猎方式的不留余地,他们生活的土地即将失去意义。席慕容有对自身的惆怅,也有对草原的惆怅,但终究都化为一条自己与草原之间的锥心线。
三、“洒脱”――释然之心
席慕容沉静下来了,她尽管心中有遗憾,有些许不甘,但她知道“父亲是给我留下了一个故乡/却是一处/无人再能到达的地方”(《父亲的故乡》)。她的内心有思索,放下了燃烧的渴慕、无限的期许以及归来的怅惘与悲愤。她静下来了,带着一种平心的静逸,没有绝望与激越,只有悲心之后的深思与历练之后的释然。席慕容把对于高原的感情隐忍于心里,如她在诗歌《我折叠着我的爱》中所表现的隐秘的爱:“我折叠着我的爱/我的爱也折叠着我/我的折叠着的爱……我隐藏着我的爱/我的爱也隐藏着我/我的隐藏着的爱……”,席慕容与心中的爱互相折叠、互相隐藏,而这种折叠与隐藏并不是她的怯懦与退步,而是她爱着这草原的缘故。安静之下,她的爱却在遗缝中显露,张扬而不放纵。正如“我显露着我的爱/我的爱也显露着我/我的显露着的爱/像春天的风吹过旷野无所忌惮”,也亦如“我铺展着我的爱/我的爱也铺展着我……”,她最终选择抛却杂怨这样的方式,并以一颗热忱的心在心灵的原乡里遨游:“在大地与苍穹之间/我们彼此倾诉 那灵魂的美丽与寂寥 请你静静聆听 再接受我歌声带引/重回那久已遗忘的心灵的原乡/在那里 我们所有的悲欢/正忽隐忽现 忽空而又复满盈”,席慕容改变了她爱草原的方式,克制了无知的向往与无望的渴求,遏抑了因爱草原爱的深切而产生的激愤与惆怅,她与草原找到了联结爱的新方式――彼此倾诉,倾诉你优雅的灵魂,谈谈我内心的寂寥。席慕容已不执着于证明她存在的现实的原乡,心灵的原乡才是她最终爱的体现,那里有歌声在飘扬,亦有她的悲泣与欢欣。席慕容学会了释然,释然那些或许盲目的追求感,或许偏激的情感,她懂得在灵魂里与高原相伴,在灵魂里欣赏着高原的一切一切。高原中虽然并非一切都是美好,让人们痛心疾首的事情依然存在,随着对于万千事物的淡化,席慕容已褪去了因悲事而抖涩的浮面,多了一份历练之后的沉淀与释然。如在《二OOO年大兴安岭偶遇》中,我们看到了席慕容一种委婉含蓄的态度:“这不算什么 他们笑着说/从前啊 在林场的好日子里/一个早上 半天的时间/我们就可以净空 摆平/一座三百年的巨木虬枝藤蔓攀缘/杂生着松与樟的 森林 所以此刻就只有我/和一只茫然无依的狐狸遥遥相望/站在完露了的山脊上/它四处搜寻 我努力追想/我们那永世不再复返的家乡”,“笑着说”这样的表情方式是他们所具有的,此刻也亦然展F在席慕容的脸上,体现出了她的一种放下,对于心中激愤的放下。她以一种娓娓道来的方式来叙述“从前啊……”,向世人揭露森林被净空这件令人心痛的事,没有激越的语气,只有一颗平淡叙述的心,或许这是席慕容以另一种方式来告诫无知的人们。借“我”与“一只无依靠的狐狸”遥遥相望,都在探索与追寻一个永世不返的家乡,孤零的他们稍显无助,但他们的心中依然有所望,对于家乡归来的希望,希望里暗存一份淡然,没有偏激执拗的行为方式。他们虽然都是家乡的失宠者,而无哀怨无祈求,在他们身上只现出一颗平淡追忆,平平等待的心。
参考文献:
[1]席慕容。我折叠着我的爱[M].作家出版社,2010,(09).
[2]席慕容。边缘光影[M].作家出版社,201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