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在这儿表演哪?
乙:啊,在这儿表演哪。
甲:我听说相声演员都有学问?
乙:不行,不行。相声演员过去都没念过几天书,大多是口传心受,也就那么点儿记问之学。
甲:那么说,你们和我比起来可差多了。跟我比,你们也就是“九牛一毛”的千分之零点儿零一吧。
乙:我们也不剩吗儿了。这么说,您有学问?
甲:当然。我是无不知,百行通。古今中外,诸子百家,文学历史,医卜星相,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乙:我看,您就不知道一样儿!
甲:我不知道什么?
乙:你不知道“寒碜”!
甲:您夸奖。
乙:还夸奖哪!瞪着眼儿说大话,你有什么学问?
甲:我那学问,跟你说你也不明白。你文化太低,知识太少,阅历太浅,水平太洼。我说了话来,你听不懂,既耽误我宝贵的时间,又令你当众受窘,瞠目结舌。跟你谈学问,岂不等于对牛弹琴乎?
乙:你这话可太损了!今儿个,我非得好好领教领教你的学问不可。
甲:你要真打算请教的话,用不着我亲自向你传授学业,吾之闭门小徒对你指点一二足矣!
乙:你还有徒弟?
甲:废话,想当初孔丘、孔夫子尚有弟子三千,何况敝人。
乙:敝人?
甲:明白什么叫敝人吗?
乙:明白。
甲:什么叫敝人?
乙:就是枪毙的人!
甲:敝人就是我。
乙:是呀,毙的就是你呀!
甲:这是怎么说话?
乙:人家孔夫子有弟子三千,最杰出的是七十二大贤人。
甲:孔夫子的徒弟都是“咸”(贤)人,我的徒弟就不那么咸。
乙:怎么哪?
甲:刚腌不几天儿。
乙:鸭蛋呀!
甲:我有个最得意的徒弟,岁数不大,能耐可不小,我所有的学问都教给他了。
乙:你这个徒弟有什么能耐?
甲:我这个徒弟是仰知天文,俯察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晓八卦,识六爻,知遁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未出茅庐先定三分天下。
乙:这是你徒弟?
甲:这是诸葛亮。
乙:你提诸葛亮干吗呀?
甲:不提诸葛亮显不出我徒弟的能耐来。
乙:你徒弟有什么能耐?
甲:我徒弟是走马观碑,目识群羊,问一答十,对答如流,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真乃万物之精灵,人类之英豪啊!
乙:我看他不是人类之英豪!
甲:他是……
乙:菜市场儿的蒜毫。
甲:蒜毫呀!
乙:这么办吧,你徒弟要真有能耐,把他请出来,我跟他见一见。
甲:噢,你打算跟我徒弟学点儿能耐,长点儿见识?
乙:啊,你把他请出来,我跟他谈谈。
甲:那好吧。(做四处找状)哎,刚才还在这儿扇“啪叽”来着哪!
乙:冲这玩儿法,能耐不怎么样!
甲:(对侧幕喊)别扭!别扭!……
乙:您等等。您这是找谁哪?
甲:找我徒弟哪。
乙:您徒弟叫……
甲:别扭。
乙:噢,找别扭呀!
甲:别扭,别扭……
(丙在侧幕应:“哎――”拉着长音儿傻呵呵地上,笔管儿条直,目光呆滞地前、后、左、右,四鞠躬)
乙:您徒弟这是干吗哪?
甲:这是师父我教导有方,我徒弟待人接物有礼貌。
乙:方才那是……
甲:行了一个由打外国进口的西洋礼。
乙:这哪是西洋礼呀!
甲:你看这是……
乙:牛犊子拜四方哪。
甲:这是你浅陋无知,少见多怪。趁我徒弟这会儿有空儿,有什么疑难问题,你赶紧向他请教。等会儿我徒弟扇“啪叽”去了,你可没处找去。
乙:我得抓紧时间。(仔细打量丙)就这个模样能有学问?
甲:人不可貌相。你那模样倒不错,怎么没替熊猫出口哪?
乙:嗨,我可要问他了?
甲:问吧。
乙:我总瞧这孩子“毛登扔”的。
甲 人人爱好不同嘛!
乙 各有各的爱好。
甲 就有爱走东的、爱上西的。有爱好曲艺的。
乙 那是啊。
甲 还有这个爱喝酒的。还有这爱赌钱的。这赌钱呢,可不好。
乙 太不好啦!
甲 新社会赌钱是少了,也不能说没有。过去我看哪报纸上批评过嘛。有这个变相的赌博:打扑克牌、百分儿那个。啊!有什么益处呢?
乙 极少数。
甲 在旧社会赌钱,更害人啦。旧社会有的赌博场,叫宝局吧!
乙 那是明赌。
甲 常上那儿去,九死一生。
乙 坑家败产。
甲 有多少钱全得输到那儿。
乙 真是!
甲 说不到宝局去啦,在家里头,这叫什么?这叫暗赌。
乙 噢,家里头要。
甲 偷偷摸摸的。最厉害的就是帕斯、牌九。
乙 那个玩艺儿?
甲 这叫“明活要”。
乙 怎么?
甲 一翻两瞪眼,有多少钱输多少钱。
乙 瞧瞧。
甲 打麻将。就是麻将牌呀,按说这个还沉稳点儿,费脑子啊!
乙 那费什么脑子啊?
甲 牌多呀!
乙 多少张啊?
甲 一百三十八张牌。
乙 那就是带两个“混子”啊。
甲 一个“元宝”,一个“财神儿”。
乙 对。
甲 怎么会费脑子呢?
乙 为吗呀?
甲 这个嘴儿特别多。
乙 哦,都有什么嘴儿啊?
甲 一讲究多少嘴儿、多少嘴儿,就为了多赢钱的。
乙 那您说说。
甲 一言说不尽。
乙 都有什么嘴儿?
甲 打牌这花嘴儿:缺不吃啊,门前清啊,平和、断幺连六八张啊,坎当儿、独一停、亲爷俩、喜相逢、四归一、前后碰、小鸡儿吃面条、孔雀东南飞、捉五魁、一条龙、扣张、提溜带混子……
乙 你瞧瞧,这么些嘴儿。哎,我问问你:什么叫“捉五魁”呀?
甲 四万、六万和五万,这叫“捉五魁”,多加钱。
乙 哦,坎档儿五万。
甲 对啦!
乙 还有这个扣张?
甲 扣张,多赢钱呢。
乙 那是怎么回事儿?
甲 抓起这四张牌看完了,扣到这儿,不许看了。
乙 那扣几张呢?
甲 哎,讲究扣几个,亮几个。
乙 那扣多少呐?
甲 扣三亮一,扣四亮二,扣五亮八……
乙 您先等等!扣五亮八?
甲 啊。
乙 归了包堆儿十三张牌,扣五张、亮八张,他手里光脸子啦?
甲 扣五亮八刚研究好,就解放啦!
乙 没用上啊?
甲 这个没用上。还有这“自摸”这个“提溜”。
乙 哦!什么叫“自摸”、“提溜”?
甲 抓起这张牌来,要是和啦,不许往桌上摔。
乙 一摔哪?
甲 不加钱啦。拿手摸。
乙 得摸?
甲 有摸的好的、有摸的不好的。
乙 摸的好的呢?
甲 拿过来一趟就知道什么牌。一转悠“提啦”!和啦。
乙 行。
甲 摸的好的。
乙 摸的不好的呢?
甲 摸的不好的不麻烦啦?
乙 怎么?
甲 浑身这劲儿满搁到这儿,冲这三位使眼神儿,五官乱挪位。你就别吓唬人家,他还吓唬人家。
乙 是啊。
甲 你瞧这劲头啊。
乙 您学学。
甲 “兄弟各位!这把要抓来,你们三位就活不了!”
乙 至于吗?
甲 “和一把,是一把的,嘿嘿!哎呀?这牌怎么那么浅呢?好……哎!不对!秋黄瓜弯啦!噢,是这个牌。”就这么一来,对门儿也有停啦,吓得一个劲儿哆嗦!“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啊?还没摸出来啦!”
甲: 我们家是吹牛世家!
乙: 我们家还是吹牛专业户呢!
甲: 我们家吹牛不纳税。
乙: 我们家吹牛还不交钱呢!
甲: 不是吹,我一出生就会上厕所。
乙: 爬着去?
甲: 谁刚生下来就会爬呀?
乙: 那怎么去?
甲: 床就当厕所了呗!
乙: 这叫尿床!
甲: 我三个月就会跑。
乙: 那准是个怪胎!
甲: 三个月我妈就上班了,我只好奶奶家/姥姥家两头跑。
乙: 就这么跑呀!
甲: 要说吹牛,我可是没人能比。
乙: 我不信,你敢不敢在这儿比一比?
甲: 在这吹?没问题!
乙: 要说这饭量大,我一顿饭能吃五碗面条!
甲: 我一顿饭能吃八斤水饺!
乙: 哎呀,我发烧了!
甲 昨天晚上我也发高烧啦!
乙 我高烧六十七度。
甲 我高烧九十四度。
乙 你也不怕烧死啊!”
甲: 晚上睡觉我手里攥着一把玉米,第二天一看,全成爆米花了!
乙: 晚上睡觉我盖着一床被子,第二天一看,被子烧了个大窟窿!
甲: 我比楼高!
乙: 我头顶天,脚踏地,伸手能抓大飞机!
甲: 我上嘴唇顶着天,下嘴唇顶着地!
乙: 那你的脸呢?
甲: 吹牛的人不要脸了!
乙: 哎!—————
甲 怎么样?
乙 再来呀。
甲 还想吹什么?
乙 来吧。
甲 你来吧。
乙 告诉你呀!我这个人能耐可大啦!
甲 有什么能耐?
乙 我这人能用耳朵看书。
甲 你没问问我有什么能耐吧?
乙 你有什么能耐?
甲 我经常用鼻子吃饭。
乙 那我能用胳肢窝找矿。
甲 我能用嗓子眼儿发电。
乙 我隔着墙能看见人。
甲 我隔着你衣服能看见你钱。
乙 昨天晚上我请同学吃饭啦!
甲 我昨天晚上也请同学吃饭啦!
乙 我怎么吹,他怎么吹呀!
甲 来吧!
乙 吃着吃着坏啦。我把筷子咽下去啦!
甲 我吃着吃着也坏啦!我把勺子咽下去啦!
乙 我吃着吃着又坏啦!我把盘子咬下一块来。
甲 我吃着吃着也坏啦!我把大碗咬下一块来!
乙 我吃着吃着又坏啦!我把那桌子给咬下来啦!
甲 我吃着吃着也坏啦。我咬……我把自己鼻子咬下来啦!
乙 啊?你够得着吗?
甲 我跷着脚咬的!你管得着吗?
乙 像话吗?
甲 我在吹牛上有祖传秘方。
乙 我能把方的吹成圆的。
甲 我能把短的吹成长的。。
乙 我能把丑的吹成美的。
甲 我能把死的吹成活的。
乙 嘿,你可太厉害啦。
甲 吹呀!
乙 我告诉你呀,我们家是吹牛作坊。
甲 我们家是吹牛工厂。
乙 我们家是吹牛股份有限公司。
甲 我们家是吹牛大托拉司。
乙 我们家是世界吹牛中心。
甲 我们……你们这中心是我们家吹出来的。
乙 嗐!比不了。你可真能吹呀!
南北大街东西走,十字街头人咬狗,
拣起狗来砍砖头,倒叫砖头咬了手。
有个老头才十九,嘴里喝藕就着酒,
从小没见过这宗事儿,三轮儿拉着火车走。
哎!您听这象话吗?
今天啊,我给大家说段单口相声,这里面啊就有这么一个不象话的人。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呢??这事啊发生在清朝时候。说呀有这么一大财主,家财万贯,在北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这老头呢,有俩儿子,大儿子不管办什么事都十分的沉着冷静,为人非常的干练。这老二呢?为人到还可以,就是有个小毛病,好和口小酒。他好到什么分上呢他把那床头上吊一个酒葫芦,晚上睡醒了就打开葫芦喝几口,上厕所也不好好上,把厕所门口放个酒坛子,上完厕所他都得喝上几口!!!
就这么着,他是天天喝天天醉,天天醉天天喝。
终于有一天啊,老头子不行了,得了重病,马上就要咽气了。他把俩儿子叫到跟前,嘱咐完了后事,把大儿子单独留下了,和老大说:“我就要不行了,我临终最大的心愿就是叫你弟弟把酒给戒了,咱们家纵是有万贯家财也经不起他这个喝法啊!!!”老大点头称是。老头子说完就死了,俩儿子把老头的后事办完,老大就开始着手给兄弟戒酒。有人和老大说啊,老二这是撞上酒魔了!!!得请老法师做法驱魔,老大就相信了,叫我说啊,这就是病急了乱投医。花重金请了一帮法师,没成想这帮人是一帮二把刀啊,整天在家里念那个《葡萄经》。那位问了什么是《葡萄经》啊其实就是骗子念的那:“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啊,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念唱)其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
就这么着,驱魔没成功,叫老大把那些人轰出去了。又有人说老二这是身上招酒虫子了,得晒酒虫子。三伏天呢同志们,就把个大活人用绳子吊起来晒啊,那受得了吗甭管受的了受不了,老大是真下狠心了。结果还是不行。又不了了之了。
要不说呢,还是老大聪明,他叫人找了口大海缸,这位又问了什么是大海缸呢大海缸就是早年间五六个壮汉才能搬动的大水缸。说找这么个大水缸干吗呢您别急啊,听我慢慢讲啊!!!老大弄这大缸装进去满满一缸陈年好酒啊,装好了就把老二仍进去了,还弄了口大磨的磨盘把口给盖上了,然后又贴上封条,封条上写着:“哥哥上封只为戒酒,封起酒戒醉死活该”。这弄好后就走了,这可把老二高兴坏了,终于可以大喝一顿了,他在里面一边喝一边还唱:“醉死我不要紧啊,埋在那酒坊边呀,闻这大曲的香啊,我快乐就似神仙啊”!!!(唱),您听听这词还不错。可是老二他媳妇在家坐不住了,这要是把当家的醉死喽她还活不活啊!!!连忙就跑到那水缸边上,敲敲水缸,“当家的,你没事吧”?老二一听老婆来了,还乐了,“嘿嘿,老婆大哥封条不必开,你若是还有夫妻情,给我拿块咸菜来”!!!
他老婆一听嘿!!!你怎么还喝呢